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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楼  发表于: 2024-08-29 00:05

[武侠]附体记-26

  
五十五、母子孽情

入夜,我潜于大厅旁,守候已有多时。

晚膳后,贾似道一直在大厅内,交代布置婚仪事宜。

下人们来来去去,回禀、请示,穿梭不绝。贾似道往往数言来去,处事俐落,小事则全不问,一律交由齐管家料理,遇到下边有何繁难,贾似道也极快作出决断。二更过后,人员往来渐趋稀落,直至后来,清寂无声。贾似道屏退随从,自己就案执笔,写些书札帖子。

齐管家借着问事,重过来两回,有意无意间促请贾似道早些歇息,以免累着了身子。贾似道并未理会,只道:“知道了,我这里待一会儿,你们除了夜值人员,也都去睡吧。”

齐管家唯唯而退。

过了半个多时辰,贾似道见再无人息,掩上门,熄了烛火,走到窗旁,临窗默望了一回。

悄然到了书案后的厅角,那处竟还有一座完好无损的怒目僧像,贾似道在那僧首迎头一拍,后颈合盖掉下,他伸手进去拨弄了什么,随即将手抽出,耕动怒目僧一只扬举的手臂,只听“咯咯”声响,厅角地面露出一处地道口,贾似道举步走下,随即消失不见。

不一时,地道口合闭,怒目僧又举起手臂,合盖上翻,一切回复原状。

我又留意一看,见除了罗侍卫移动的那座,厅中的另两个角落也置有罗汉木像,只是像姿形态各异,不知其他几座木像是否也另有蹊跷呢,还是仅作障眼法之用。

“果然来了。”

贾似道进去不久,连护法与王玉儿先后如一阵轻烟飘入厅中,厅外远处则是齐管家在走动望风。

“如入无人之境啊,是全真道士开闸放水吗……师姐呢?”

我早就料到,太乙派不是今夜,便是明晚,必来秘室搜寻。本来,明晚才是最佳的时机,大伙儿都忙于婚仪,正宜她们从容细搜。现下看来,她们连一晚也不愿多等了。至于贾似道,以她们的手法要将他弄至昏迷,令其不觉,那是轻而易举,碍不着事的。在此预伏,暗窥她

们行事、观察师姐的言行,并从她们对话中捕些消息,或许能弄清师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这便是我今夜来此的目的。

此际见太乙派几人果然现身,我暗自庆幸没有白白苦候许久。

可是,尚未见到师姐人影,厅中的连护法、王玉儿两人却已开启机关,潜入进去。

我微微一怔,暗道一声:“不好!”己自地底潜游过去,挨近以木壁构筑的秘室通道,果然听到了师姐冷冷的清音:“你们两个且先回去!适才本尊见贾似道开启木门,此门禁闭之法竟是以贾似道自身为器……很愚顽的一个法子!本尊能将此符法轻易破去,只可惜,这样一来,势必牵连解门之器,危及贾似道性命,全真那些道士不会答应,又要罗嗦。罢了!待本尊亲往秘室搜石!”

原来,圣女师姐神不知鬼不觉,早就来了!

连护法与王玉儿听了师姐吩咐,不敢多言,当即应声离去。我默运玄功,与木壁紧挨的泥土悄然分开,木壁缝隙透过来秘道内的光亮,我凑近缝隙,张目一瞧,秘道内壁上点着一盏油灯,照得里边清清楚楚,师姐正将一只手贴于木门之上,转瞬纤掌、皓腕陷没木门,如入无物,师姐抽回纤掌一观,脸上冰霜傲色中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随即她再不迟疑,身影一闪,合身穿门而过。

离得这么近她也没发现我,可见,霍锦儿的法子还真管用啊。

我随即移身,与木门内秘室相连的松土纷纷避让,散去无声。我寻见一个的木缝,凑目一看,木门后便是便一溜长长的石阶,下行丈许方至秘室地面。我于是顺势又向下潜游,寻隙张望,只见秘室颇大,穹顶又高,步于其中不仅不嫌局促,反比寻常居屋似还豁敞些,物事布置皆精美,居用吃食之物一应齐全,除了书桌几案外,更有珠帘锦帐、床榻屏风、妆奁枕被,皆奢华富丽。沿壁一周,博古架上,各色珍玩罗列,令人眼花缭乱。

而使得秘室尤感生机盎然者,里头竟有蟋蟀争呜之声!入秋之季,秘室温湿的空气更宜蟋蟀的滋养,想来贾似道将格外宝贝的几只蟋蟀,藏养于秘室之内,不料,却躲过了怨僧会的畜警,幸存于此。

看来,此室不仅是可供藏宝,亦宜居停勾留。

此处木壁缝隙狭长微细,视野有限,我又不敢轻用天眼术,眼儿挪来挪去,也只见了屋中大概,连此时应该同在秘室内的贾似道与师姐均未瞧见。于是又移动身位,腾一处落结;洞的地方,方将室内情形一览无遗。

贾似道坐于室内一侧,一会儿仰头,一时低首,偶尔眼角偏斜,游视身周,似乎在候着什么。

再拿眼一望,我不由大吃一惊!

仙袂飘飘、白衣胜雪的圣女师姐就在贾似道身后不远,大大方方缓步走着,仰头游视、低首寻望,应是在沿壁仔细寻找渡劫石无疑。

看贾似道的情形,不像被人制住了身子,而师姐在他室内搜寻东西,也不像征得了贾似道的允许。

这……这两个人,这个室中画面便似遭人施了魔咒,古怪而又奇异,此情此景,看似极为寻常,平静自然,但在知情者眼中,却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,震骇人心。

恍然间,我蓦地顿悟,不禁冷汗悄流。屋中两人绝非达成了什么默契,你不来管我,我不去看你。而是潜行无声的圣女师姐,实在太强大了!她凭借感应,察觉贾似道的一举一动,并有把握在贾似道眼儿回望之前,消失在他视野。

师姐……简直太骄傲了!不屑于出手将贾似道制住再搜寻东西,她完全不把贾似道当“人”

看,才会如此“旁若无人”地干着自己的事儿。

思及于此,我不由心生警惕,摸了摸臂间搂着的白鼠,暗道:“小白呀小白,你要乖点儿,不要妄动哦。”

我的敛藏声息之法,便是将自身声息体热敛缩至虫蚁之微,这一点并不为难,可轻易做到,但若要瞒过修道高手却远远不足,霍锦儿给了我一件年岁久远施过符法的幡衣,助我将体息掩藏更微,又让我以小白的声息体热掩盖我敛缩后的气息,其理便如巨浪涛天,不见水花,狮吼之下,不闻虫呜。当然,选用小白还另有一层道理,其他活物易惹人生疑,但营营役役的鼠类却几乎无所不至。

即便有此藏息之法,见了师姐此状,我还是暗暗担心,若非师姐一心两用,一边留意贾似道,一边搜石,只怕藏息之法也瞒不过她耳目呢。

也真是巧,我刚想到霍锦儿的藏息之法,霍锦儿的面容便忽然“出现”了,我朝她一笑,她张目一瞧,瞬间隐去。

“霍姨,何事便莫问了,你若挂念我安危,可每隔半个时辰来窥我一次。”

这是向霍锦儿请得此法后我对她说的话。我装着神神秘秘、又摆出可怜生生、以身犯险的架势,让霍锦儿来顾望我,无非是想消弭那房中一抱之后出现在两人中的鸿沟。而霍锦儿不知是真担心我还是什么的,果然每隔一会儿,便会“看”

我一眼,我则对她报以一笑。这一晚守窥下来,我们“眉来眼去”,已不下五次。

这时,秘室内“踏”的一响,彷佛有棋子落地的声音。我只道师姐不小心碰落了东西,正欲瞧她如何闪避,凝目一看,却见贾似道并未回身瞧看,倒望向他座旁的房中一角,随即,他起身紧走数步,角落的木壁悄然滑开,步入一个中等身形的妇人,她头面被贾似道身子挡住,我也认不出是府中何人,心道:“啊,竟被那王玉儿无意间猜中了,贾似道果然来此私会女子,却不知那女子是何身份,竟需他如此瞒天过海,煞费周折?”

一时,只听贾似道笑道:“这么晚,上头有何事耽搁?让我好等。”

妇人道:“还不是芸丫头闹人,与筠儿睹气,弄得自己心中愍屈,却来我房中厮磨,不肯就睡。”

听妇人声音着实不年轻,沙沙中有沧桑之味,却不失慈和温婉。

贾似道笑道:“这丫头,明儿我说她两句,这般闹法,弄得娘没法休息了。”

妇人瞠道:“还不是像你!一般的顽皮不听话。”

贾似道嘿嘿作笑,扶着妇人向室中走来,我暗下一乐,原来全料错了,贾似道哪是私会妇人,竟是母子相会,也不知有何要事商议。

想是入夜已深,胡氏临睡前卸去了盛装,连发簪也拔去了,此际满头长发披散,飘垂及腰,身上随意披了件宽袖罗衫,足下是轻软睡鞋,那中等身形的身段,竟也走出了娉婷之态,很有女人味,与我平日所见大相迳庭。

我心道:“胡氏平日拘于身份,发式妆容、身衣打扮、乃至言行举动,十足一个大户人家老主母的模样,此时看来,她留给我这般印象乃是受其外饰蒙蔽了。

其实,她容颜未衰,眉目间犹存余韵,也只不过是个中年妇人。“

师姐这时也回眸张望,身影如白云轻飘,避入榻旁的屏风后。

贾似道扶着胡氏坐于榻上,自己拉过一张矮脚椅,母子两人面向坐定。师姐的身形又无声滑出,她眼眸游视过处,室内坛罐锦盒纷纷如昙花盛放,悄然打开,过目后又瞬即合上,诸般异像应是念力所致。

屏风这一侧,贾似道母子毫无所觉,贾似道说道:“娘,明日便是筠儿的婚仪,或恐有事发生,娘不要随意走动,厅中见礼后,我让全真道士护送娘回房,娘拿上含有孩儿精血的宝珠,一到秘室外,门儿自会打开,娘明晚便在此处歇息,等我来唤你才出去。”

胡氏惊声道:“你尽顾我做什么,要顾你自己!还有芸丫头、筠儿呢,你却不管了?”

“他们不用担心,筠儿自有东府那些人照应,芸丫头、笙儿我让他们跟着霍氏,有齐管家请来的仙姑看护,也都没事。我就更不用担心了,有解道长在身边,可保无虞。”

“你这回究竟惹上了什么仇家?”

“孩儿也不知,总不出过年轻胡闹时欠下的旧债罢?”

“唉,眼鳅着你一心向好,也不胡闹折腾了,却又生出这些事!”

“娘不用多想了,明儿有众高人道士,仇家来了也不过是自投罗网。孩儿只是怕场面太乱,一时照应不及,惊吓了娘。”

“嗯……姨娘们呢,还有那些丫盘仆从,都能没事吗?”

贾似道默然片刻,道:“都没事的,娘不用操心了,孩儿自会照应。”

胡氏却从贾似道神气中看出言不由衷,脸上变色,怔了片刻,合闭双目,口唇微动,低声祷告:“佛祖慈悲,保佑我阖府平安,一切罪孽,皆因我起,皆由我受,与旁人无涉,若有责罚,信妇愿一力承担,纵然千刀万刚,下阿鼻地狱,信妇甘受不辞,只求阖家平安喜乐。”

贾似道急握胡氏之手,道:“娘何苦自咒,若有何错失欠累,那也是孩儿所为,与娘全不相干。”

胡氏睁开双眼,目中已泪花晶莹:“莫胡说,你不信佛,与你有什么相干?

娘是不洁之人,罪行多多,娘知道迟早会有报应,只求不要连累到他人身上。“

“娘不用瞎想了,娘是世上最圣洁善良的女子,一生积德行善,放生、济困,善行无数,佛祖若真有眼,当给娘大大的福报呢。”

胡氏盯着贾似道,幽幽地叹了口气,道:“你也不用哄娘了,娘自身所为,心中有数,瞒不过佛祖法眼。娘十六岁嫁人,不能从一而终,跟了你爹爹又不能长久,老太君将我遣岭给石匠,又……唉,娘一生辗转,以不洁之身连累了多人,尤其是那张诬父子,你接我回临安时将他们瞒在鼓里,怎……怎对得起人家?”

“孩儿不是说过吗,事后我让人送去一大笔养老银,张石匠该能舒舒服服地安度晚年。”

“那怎么这些年也没递个消息来?人家心里定是恨上娘了。”

“短暂夫妻,有何情分?听人说,张石匠拿了银钱,举家迁回湘西考家,买地作财主去了,人家只怕早已忘了娘啦。”

“宁儿也去了?他……他喜欢玉石雕琢,回老家却没什么奔头。”

“也跟去了,如今定然已娶妻生子了,玉石匠苦累,哪比得上坐收田租轻松?”

“那……那也罢了。”

贾似道陪笑:“娘,你别心中老惦记着这些没用的,人家过得好好的,你这头挂念忧心,白委屈了自己。”

胡氏不为贾似道的劝慰所动,兀自怔怔望着自己的儿子,神情迟疑,嘴角嚅动,终于道:“有件事……芸丫头她娘刘氏,好端端的一个人,是怎么……怎么死的?娘一直也不忍心来问你,想来也是受我连累……”说着,情难自抑,语声哽咽,泣不成声。风韵未失的面庞流珠溅泪,梨花凋残,望去楚楚动人。

贾似道垂头道:“娘又瞎起疑心了,那是霍氏呷醋,被她逼的。”

“你何必骗娘!她僻居府外,若你有心隐瞒,霍氏怎能知道?你……你是不放心刘氏清楚芸丫头的身世,有意让霍氏知道,没……没了刘氏,你好接芸丫头入府!”

“娘!”

“娘也知道,你都是一心为娘着想,可是你不该太过狠心,娘本不该……如此一来,娘身上的罪业,愈发重了。”

贾似道举巾替胡氏拭泪,柔声道:“娘把孩儿想深了,的确是无意被霍氏察觉,她那时初嫁情热,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,刘氏又是经不起场面风浪的人,自寻了短见。唉,孩儿为人,鲁莽粗心是有的,要说是刻意为之,天打雷劈!你想,此事诸多后变,怎能预先全然料到?此事过后,孩儿心中一直有愧疚,待刘家的人格外恩厚,你也是知道的。”

胡氏低头垂泪,声气稍缓:“总之全是因娘而起,娘的罪业不浅。”

贾似道安慰道:“娘就是心善,凡事都怪到自己身上,娘这般作贱自己,孩儿瞧着,实

在不忍心呢。胡氏抬面抹泪,叹气道:“你对娘千般好,万般好,娘是知道的,只是,你也该多关心关心身边的其他人。王氏有疾,你回来后也不去瞧人家一趟,她毕竟也是筠儿生母哩,你怎可如此粗心大意,冷落了她?”

贾似道微微作笑:“她身上常有小疾,也不是头一回了,不碍事的,况且,娘有所不知,她……她是从小受那处训养调教的,忍得越久,房里头便越……越张狂,嘻嘻。”

胡氏眼角还余有水光泪湿,闻言脸儿蓦地一红,阵道:“呸,动那些歪念,不是好人!

亏你还有脸说!“

贾似道摸着胡氏的手,涎脸道:“娘呷醋了,可了不得!”

胡氏面醉身软,吁吁喘道:“哪个呷醋了……你……你……别闹了……好好坐着说话儿……”

我吃了一惊,胡氏好端端的怎地忽作此态?待细一看,胡氏膝下,裙衣抖动,却被贾似道身子挡住,望不见贾似道在下方做了什么,使得胡氏神情语气一时大异。

直到胡氏腿上裙衣越抖越高,乱乱堆起,方见贾似道适才摸着胡氏的手不知何时滑下,竟然伸入了胡氏裙底,裙衣瑟瑟乱颤,隔裙能望见有只手在内亵动不止……

我脑门一晕,面皮起麻,怎么他们母子俩……华。脑际忽然闪过一道灵光,适才听两人说了半天,关于贾芸的身世,隐隐约约,恍恍惚惚,让人起疑。此际一见两人情形,当即大悟,莫非……贾芸竟是胡氏所生!是他俩母子乱伦的孽果?

我心中坪坪直跳,直觉眼中紧干泛涩,睁目细望,只见贾似道已将胡氏推倒在榻,气息大喘,口中语无伦次:“娘……症一需胡思乱想了……费心伤神的…

…孩儿……要将娘送至极乐……“

胡氏方才繁思重重,神容有伤,此际一被贾似道沾上身,身子却瞬即软得如一滩泥似的,掩眸轻闭,红唇娇喘。

贾似道掀裙一撩,露出胡氏肥白的下髁,卷曲的乌毛黑绒绒一片,遍布腿心,旁岸衍生,直延小腹,且滋侵而横飞两翼。

我心中一大跳,目力发紧:“胡氏天姿韵秀,却惫地毛盛!己只见贾似道急急脱了裤儿,将衣袍揽在腰间,露出苍白的下礼,甩出胯间阳物,龟头摇头晃脑,直往胡氏腿心乌毛密处塞去,口中喘道:”娘啊……亲娘!孩儿一见娘的这一蓬密林……就等不及了,要起兴哩!“

“唔,你拿去,你都拿去……哦……”

胡氏闭目娇吟,以臂抱揽贾似道后颈,宽袖滑落,露出雪白的丰腴软臂,缠得贾似道身背紧紧的。

“孩儿进来了……”贾似道的白臀一颤,身背仰抬,顶脱了胡氏的手臂,神醉目迷,下颔的短须高高扬起:“娘啊,你的水儿要淹死人哩。”

胡氏在下方歪露半面,驼颜似醉,羞面咬唇,痴痴喃喃,略杂灰白的长发铺满了身下。

贾似道进入胡氏体内后抵着未动,凝身沉醉片刻,方将臀儿高高掀起,从他胯下,能瞧见湿淋淋的肉棍水光发亮,长长直指胡氏盛开的两片阴唇,贾似道低头瞧了一眼,通直的肉棍一点一点刺入胡氏的秘洞,胡氏不堪挨忍,又是一声细细长长的鼻哼。

虽知贾似道母子乱伦,但亲眼目见他们母子真刀真枪,性器接触,我胸口还有种喘不过气来之感,浑身起了一阵兴奋的鸡皮疙瘩。

早在贾似道母子声息不对时,师姐便飘身于屏后来瞧,先还冷容淡观,此时见贾似道母子肉搏上阵,师姐满脸飞红,霍然转身,皱眉听声半晌,倏地又转过身来,凛眉怒目,提起一掌,那股无名的气息扩散,显然便欲发掌击杀迷醉颠狂中的贾似道母子。

师姐,不要啊!我心下坪坪直跳,实在不忍见快活中的贾似道母子就这般无知觉地死于师姐掌下。

师姐提掌迟疑片刻,莹如冰雪的脸上潮红渐褪,似乎以修为心法压下了杀欲,厌皱眉睫,

如隐忍躲避着不洁之物,转身背对贾似道母子的淫行,听若不闻,身影又如幽灵般将秘室各处一一搜寻。

师姐这副模样十分可爱啊,我盯着师姐皱眉苦脸的样子,大感有趣。

“娘,你想叫便大声叫罢,这间屋便是专备你用的啊!”

贾似道完全不知屏风外有个愠怒的仙子,方才几乎杀了他,此时又在强忍他们母子的淫声,情狂下忍不住忘形大叫,与胡氏纠缠的淫亵之景愈发如火如荼。

藤他将胡氏的两足高高地担在肩上,压得胡氏的身形几乎从腹部折弯,阴户朝天,?

交接处,黑黑密林吞没了一截红通通的阳物,戳弄极频,胡氏肥大的阴唇被鼓弄翻飞不定,淫湿放浪。

“呜呜,娘忍不住了……你快动……莫多话!”胡氏声急气促,满面红乱,被压着的身子兀自在下方不安扭动,闪出一瞥白白腹肌,看去满身活力,哪像年届五十的妇人?

“卜滋、卜滋……”

贾似道白臀飞闪,全力驰骋,竟不见丝毫斯文之态,清瘦的身板却气力悠长,一抽便是数十记,将胡氏牝中插得一片水声乱响。

“唔嗯嗯……呃呃……哦……啊啊!”

胡氏在贾似道的急抽下,初时仅是喉间问问声抖,随后终于难以自控,破喉大叫,声闻满室。此时,停歇了好一阵的蟋蟀忽又齐声和呜,彷佛为胡氏伴唱,替贾似道助威。

“蟋蟀……也在求欢呢!”

贾似道抽添之势稍缓,喘道:“还记得……娘头回给我……就是在一个夏夜,孩儿半夜起来捉蟋蟀……娘半遮衣体来瞧……就给了我。”

胡氏抬面吁吁喘道:“你就是坏……娘也敢欺!”

“那时爹爹已去世,孩儿在东府再也待不住了,就来寻娘,石匠家那个晚上,孩儿终生难忘啊。”

胡氏面红喘气:“尽说那些做什么,快快动几下,娘……就要丢了……”

贾似道却退身抽出,喘道:“娘说什么……这么快就来了?孩儿还没够呢。”

说着,将胡氏翻弄过身。

胡氏肘弯支榻,翘臀跪伏着,满头长发如云披散,由后脑倾泻整个脊背,衬得脸儿娇白小巧,只见眉目唇鼻之韵,望去格外年轻几分。

她高支的肥臀,除了肤色有些苍白、肌肉略略松弛外,几与年轻妇人无异,肤色娇白,臀形迷人。但贾似道在后边开始耸动冲撞后,还是可以看出年龄不饶人,不仅她腹部松弛的白肌如浪摇垂,后臀松肌也被撞得抖起一阵细细的波浪。

胡氏被贾似道后边紧密的攻势鼓捣得喘不过气,回眸羞望:“啊,啊……娘经不凿爆般折腾了……”

虽是这么说,母子俩一个耸攻,一个迎合,进退有度,淫动间配合无间,显然不知这般操弄过多少回了。

贾似道母子大行淫媾,看得我耳热心跳,忽然,我心中一惊……咦,师姐呢?

五十六、李丹重现

忽然不见了师姐踪影,我心间泛起一阵不安的感觉,这不妥之感,由腹间传来一道掌力时得到证实。

“你是谁?”

师姐清冷中夹着泉水棕淙般的妙音传入我耳中,凝掌未发。

莫非我瞧得太过投入,忘了掩藏气息?或是活春宫让人身热难禁,故而被师姐察觉?我

心念电转,想来她是穿壁而出,顺着我因嫌气闷而未闭合的土道潜袭而至。

土道狭窄,我身前不容站人,她应是在我的侧方,悄然出手制住了我前腹要害。

以她现如今的修为功力,又是先发制人,把持了我的要害,甩脱她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。

只需她轻轻一吐掌劲,我的小命便呜呼哀哉。我全身一动也不敢动,连头也不敢摆动去望,生怕师姐误会,自己不免惨遭毒手。

想到我或许要死于师姐掌下,那种荒缪的感觉让人既不心甘,又啼笑皆非。

青阳山躲避全真道士追击时,我与师姐亦有过这种五行界中近身相贴的情形,不过,那时师姐情意深重,不惜耗损功力渡气给我,助我恢复剧斗后消耗的元气,以便逃亡。一而今日情势完全不同,我认得师姐,师姐可认不得我!!师姐小手柔软,按在腹前给人以暗下销魂之感,但我此时那敢分心多想?不能再迟疑了!

机会只有一个,我要试试……

“陈瑶!”

我连运气传音也不敢,大声叫出,木壁若无隔音之效,大概秘室内的贾似道母子都能听到。

“陈瑶?”师姐传来的话音有些迷惑,道:“这名儿听来倒也耳熟……”

师姐竟连她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!

我心中一酸,趁她心神微分的瞬间,脚下一弹,冲天而起。“你……”师姐惊呼一声,怒斥道:“下流!”己我将身冲起,师姐的小手滑下,触到我腹下之蛇,登时手儿急缩,待她缓过神发掌击来,我已冲高丈许。

方才,须我向后躲避,还是朝师姐立身的另一方逃逸,均逃不出她的掌心。

向下则更是找死,正适她“迎头痛击”,唯有赌上一赌,触到男子的阳物,她是否会羞避。

因此,我弹升时几乎是刻意将火热翘硬的尘根迎向她纤掌,依适才室中所见,师姐她显然尚未修练至视男子阳具如无物之境,利用她缩手惊羞的刹那,我全身逃离了她的控制。

在青阳山师门时,师姐就不如我机变,如今她功力虽脱胎换骨,反应还是慢了我半拍。

师姐惊觉我上逃后,一怒之下,出手全不留情,运足了掌劲,向我潜逃的方向狠狠击来。

“砰!”

巨大的气劲透过身后的土障传来,不仅重重撞上我的后背,且漫过我身子,将我全身裹夹在内。这一击之威比当日王寂更甚,师姐现在的功力真是太惊人了!

所幸身后厚达丈许的土障消去了大半劲力,又拦住了她的后续追击。

我忍住周身剧痛,没命向前奔逃,那气劲追身之感一直延续了数丈,才终于消停。我半刻也不敢停留,迳直逃至我的居处才窜出地面。

出来的地方在院外,我检视了身上,除了体内隐隐作痛、不知是否有内伤外,情况似乎还不是太糟,至少没有出现七窍流血那般骇人的惨状。

这骇人的惨状却岭生在小白身上,可怜的小白,眼鼻嘴耳齐齐流血,奄奄一息。

我奔逃之际,以护体真气护住了身上要害,却忘了怀中尚有小白,它怎能承受那般强大的气劲?

“对不住了,小白!”

我愧疚地默道,心痛地捧着它虚弱的身子,以脚推开了院门。

如果说此时有什么能让我心情变得更坏的话,那就是宋恣那张怡然自得的脸了。

这人背着双手,顺身而立,目如朗星,迎空望月,一副仙然欲飘的样子。

“啊,是少主吗,这么晚你去哪了?不好意思,我正望月练剑,不能恭迎少主了。”夕……驯宋恣仰面向空,僵着面肌,嘴像鱼儿一样张动说话,却没向我这边望上一眼。

若非此时想到他恰好能帮小白看伤,我定然怒了。

“二郎,你不好好值夜,在那里看什么月亮?快来,长老摔伤了,你帮忙瞧一瞧。”

“少主稍候片刻,待我收功。”

宋恣沉气收功,结束望月,一边陪笑道:“我练目剑并不妨碍值夜的。”一边走近,翻瞧小白伤势:“哎呀,这是摔着了吗,怎么摔成这样了,贾府有那么高的地方吗,能将长老摔成这样?”

“少罗嗦,你瞧怎么治?”

“嗯,看着像受了内伤,只能寄望于调养,但伤势这般重,存活是很渺茫了,除非……”

“别吞吞吐吐的,等你说完,长老只怕都死了。”

“除非有什么法子能增强它的体气,嗯,这个城池既固……”

我脑中灵光一闪,道:“好了,莫说了!我现下要采丹练功,你帮我在一旁护法!一宋恣脸上掠过诧异之色,但我顾不上理会他了。

小白若亡,往后能否引动丹气便很难说,青阳丹从此废弃,那就太可惜了。

况且小白此时急需丹气疗伤,且师姐行径异常、功力大进,我也想加快提升功力以应变,于是,我决意行险一试,正好有宋恣这个大行家在一旁,或许还能消除采丹过急之险。!士进屋取了青阳丹,出了院子不远便是园中花池。

此际早过了三更,月华流照,园中花池水气弥漫,说不出的静美。开匣之后,小白挣扎着爬近,伏着不动,我心下大喜,一时气感滋生,我临池采丹,宋恣则远远守于一旁。

或许小白知道这是它最后的救命机会,忍住了受气过多的不适,到青阳丹被采了十之八九,它才挣动足爪,想要爬开,我忙敛功沉气将它移走。青阳丹暗淡无光,球体瘪了下去,只剩下一个萎缩干皱的肉球。

我举头望月,身心充盈,有说不出的宁静。

此番采气,比前两次多了一倍的量,却并无不适之感,也没焕然如新的强烈反应,真大出我的意料。

也许,前两次的采丹入气经这些日的吸收后,已大大提升了我的内腑经脉。

小杯盛水,掬水可满,大湖浩荡,虽奔流不能使其盈。

上回我就与秃鹰斗了个旗鼓相当,此番采丹后,功力提升了几近一倍,该能与雀使之流一较长短了罢?那青阳巨蛇数百年修行,功力确乎可惊,它修练至成丹的境界,若非云真子手中有斩邪刃,又恰有那白须红面的高大道士寒功克制,哪方能最终取胜,也还难说得紧呢。

青阳巨蛇惨遭戮身取丹,还有一大缘故,只因它乃虫类,毕竟虫畜有灵,却怎么都无法与人相比,人为万物灵长之说,确非虚言。便如小白,年寿至百岁,通有灵性,在鼠类中已是极为难得罕见,可惜限于天赋微躯,受了师姐掌劲波及,便难承受。

如今,青阳巨蛇成丹元气尽皆转为我所有,功力相若,由人挥使,又会是何结果呢?默思中,我似乎能感受惨遭屠戮的青阳巨蛇递来的哀哀寄望之意,暗道:“同山修练,虽无交往,也算同乡道友。青阳道友,我定会为你雪耻复仇!”

得受其气,我不仅感其深恩,亦觉青阳巨蛇虽为虫类,形如同道,颇觉亲近。想必当日被惊动而爬出大树的青阳巨蛇,也是嗅到了我与师姐的青阳气息有亲近之感,才转而掉头拦击外敌罢?

宋恣见我只顾仰望默思,移身走近,叹道:“棋娘真是个奇人呀,如此灵丹何求可得?

踏遍灵山也难寻啊!“

他亲见我采丹,极口称奇,又不知云真子之事,只道青阳丹是棋娘从哪处仙山觅获的,不由大发感叹起来。

我自也不跟他多说,只淡然一笑:“霍姨来瞧了,咱们回去罢!”

我与宋恣踏着月色回去,刚进院子,“吱呀”一声,霍锦儿的房门打开,我心中感念她夜深未睡,牵挂于我,嘴上也没多说什么,只将小白交至她手中。

月色之下,霍锦儿袖口露着的一截皓腕,丰腴白哲,情致动人。我递过小白时,与她肌肤相触,只觉软滑冰腻,一时情难自已,背对着宋恣悄悄传音:“霍姨,我心领了。”

“什么?”霍锦儿不知我是运功传音,出言相问,待见我面色尴尬,她瞬即明白我是背人说话,又领会了我言意,不由面上一红,慌忙转过身进屋去了。

我回到房中,诸事停当稳妥,解衣就寝,一会儿回思霍锦儿风韵,一会儿思及久别的师姐,心中说不清是喜乐甜酸。

朦胧欲睡时,我想起师姐纤手触及我尘根时的惊羞急乱,心间一荡,痴痴唤了声“师姐”,手儿悄悄摸了下去……

次日凌晨时分,外边就开始传来噪杂的声息,人员走动繁忙,喝唤声不绝,敢情婚仪之日,人人都不敢躲懒,很早便忙碌了起来。

我居住的院子正是新房所在,洞房设在隔壁原本闲置的大屋,前两日已装饰一新,今儿是正日,许多只有今日能放入的物事,便早早布置进来。

我起身穿衣时,试运念力,不料,未见榻旁的衣袍飘移,袍服已然在手。

这何止是念动,几乎可说是搬运术了。我心知功力满溢,水到渠成,一法通万法通,自己虽未当真习过搬运术,但所谓道法万千,殊路同归,这次的念动应该不是搬运,导致的情形却差相类似。

我跃身下榻,体捷如风。昨夜临睡前虽偷偷干了些邋遢事,此际早起,却精力充盈,感觉整个世界也为之气象一新,跃跃然只想做些什么。

临安婚俗,新郎需领着仪队,敲锣打鼓,热热闹闹地赶至女家,将新娘接回府中,是为“迎娶”,俗称“接亲”。若男女双方府第离得较远,迎娶之列一大早便要出发,离得较近,午后启行,也无不可,能赶上男家晚间喜宴便算于礼妥当。贾、陆两府同在城外西湖之畔,去那不需一个时辰,故此时还没人来催我更衣妆饰。

我在房中整备半晌,趁人员忙乱,悄悄溜出府外走了一趟,返归时,不少府中人笑我半日都等不及了,跑去湖边遥望新娘。

我对诸般打趣充耳不闻,约莫是时候了,便持帖一封到了霍氏居处,丫鬓自去报知。

霍氏早就穿戴一新,沿着窗外的房廊走来,行走之间,丽裙闪动,下肢掀起微微的臀波,迈进侧厅,却于房口停步,未言先笑:“一大早的,你怎么上这儿来了?”人说“春风洗面简衣妆”,这霍氏却盛装也穿出了简衣素服的轻捷之感。

我抬目悄视,道:“孩儿来此拜会‘仙姑’。”

霍氏很是疑惑,走近落座,娥眉微皱道:“你不在房中候着做新郎,这会儿跑这添什么乱子?只怕两位仙姑未必肯见呢。”说着,摆了摆手,却也让人接帖进去传话。

我心中有数,并不着急,只向霍氏说起,一向心慕道法,难得仙姑临府,故求一见。

霍氏眼眸流波,道:“你是心慕道法呢,还是心慕仙姑?”说着,掩嘴一笑。

我瞥了房口的丫鬓一眼,微倾过身低声道:“娘,你……怎地取笑起孩儿来了?”

霍氏面色微红,白了我一眼,并不作声。一时侧首抬视,掠鬓一笑道:“今儿天色不错,就该你娶一房媳妇进门。”

“娘说差了,我这里见仙姑,娘却说娶媳妇,这话……不很妥哦。”

霍氏忍俊不住,“噗吓”一声,扬起手儿,笑道:“筠儿,瞧我不打你,你呀,越发不老成了!”

霍氏向来言笑无忌,但她这般身段放出来,连我也觉得有些扎眼了。房口那侍候打帘的丫须神情登时有些不自在,借着望向外边,脚下移动,悄悄退出厅房了。

“回来!”霍氏举头见了,微微一愣,厉声道:“三心二意的,干什么去?”

那丫鬓脸上红了又白,不敢争辩,只低头认错:“奴婢错了,一时看外边,却走神了。”

霍氏定定瞧着身前丫鬓,羞恼之下,脸上起了一阵升降不定的红云,似笑非笑的:“装聪明!我们母子难得说笑,瞧不过眼了?”

“奴婢不敢!”那丫鬓扑通一声跪下,险些要哭了。

见了此状,我心下坪坪直跳,说不清是何滋味,摆头暗窥了霍氏一眼,或许她也是无意的,却被丫鬓一番举动,搅得行迹很重,难怪她羞恼了。暗下也不由检讨:“奇怪,自己本是有事来此,怎地一见她,偏喜说些风话儿呢?”

未及深思,小荃引着圣女师姐、张幼玉已从厅外的穿堂走过来了。

霍氏忙低声斥道:“一旁老实站着去!”勿忽间面带余红,瞥了我一眼。

那丫鬓如蒙大赦,慌忙起身至厅口,撩帘相候。

师姐、张幼玉两人身量齐高,如仙妃引伴,美色双映,步入厅来,满室生光。

我不由缓缓立起,虽然已窥望过两次,这回却是我首次毫无遮挡、正首直视阔别许久的师姐,那份冲击和感动瞬间弥漫了我全身心。

师姐的容色本就极美,但此时一见,我心下不得不承认,不知那见鬼的太乙派做了什么,竟使得师姐的容光中散发着“冰肌雪骨玉为魂”气息,浑不似人间气韵,那莲花出尘的不可近亵之态,令人心狂。

霍氏早定了神气,起身相迎,指着我,笑道:“有扰两位仙姑了,这是屋下长男贾筠,幼慕仙术,冒昧求见,乞劳仙姑点化。”

“不敢,”张幼玉皓齿微露,语带笑音:“不知公子有何指教?”人前显然是张幼玉出头接洽,师姐便似不闻世事的仙女,神容自若,对身外世事淡如清风。

我竭力忍着不去贪瞧师姐,只笑道:“得见两位仙子,幸何如之,小可喜读道书,正有些难题,欲就便请教。”说着,一边揖让引座。

待两人盈盈落座,我假意问了些道法义理,张幼玉一一作答,双方意不在此,均泛泛而谈。

师姐似不喜作伪,略皱其眉,目光如刃,忽而插言道:“贾公子目烁精华,体气周盈,若我拙眼不花,公子当是练气高手,这些粗浅的法理若尚未走通,何能至此?”

近听师姐熟悉的声音,问的又是自己,我鼻头一酸,险些要哭,咬牙暗忍,借着说话,转过头,细瞧她近在眼前的熟悉面孔,口中道:“仙姑有所不知,小可……天资驽钝,却有些奇遇,有此微成,皆拜全真高道云真子之赐!”

张幼玉、师姐奇道:“公子与云真子结有法缘?”

我近乎恶毒地道:“是的,云真子对小可的深恩,小可终生难忘!”

张幼玉、师姐两人悄悄互视一眼,神色中似乎不能置信,张幼玉道:“然则……”

或许她想说,棋室之争,云真子与我敌对的事吧。我微微一笑:“云真子不计嫌隙,身怀异宝而不用,将青阳灵丹赠予本府七姨娘,七姨娘又将灵丹给了小可,小可因此得有微成,饮水思源,岂不要感念云真子的道心宽广,高风亮节?”

当下,半真半假的,将采练青阳丹,我由此而功力充盈等状说了一遍,字里话间,透着对云真子的不尽感激。

有朝一日,当全真教知道与他们作对的我,竟然是云真子给喂肥的,心里头定然会更加堵阔吧?我不无快意地想。

当然,我这么说还另有用意。变身为贾大公子后,我一直仔细掩藏自身功力,身具功法的事也只有东府与雀使、秃鹰几人知晓,且误以为乃张天师施受,贾府上下,还一无所知。

借此机会,恰好霍氏也在一旁,将一身功力的由来推到青阳丹上,那么,往后我再也不用躲躲藏藏,一旦施展玄功,也就不会令人奇怪了。

果然,霍氏听了,大为惊异,而张幼玉、师姐两人,显然早知云真子赠丹一事,反倒不甚在意,只恭喜我能有此灵丹奇遇。未了,张幼玉似无意间问起:“贾公子天运垂青,据说还曾得获真武教李元其道长赠予奇药?”

我早知她会有此一问,这也是我今日此来,知道她们定会见我的缘故。

“没有的事,”我矢口否认:“小可与李元其道长素不相识,他怎会赠药给我?”

张幼玉脸色微变:“贾公子与李道长当真不熟?”

“委实不熟,我那药丸,乃是五通派言老三给我的,他自其师祖地行尊处求来,据说地行尊却是从李道长手中取得。”

我满口大谎,将她们大大地耍了一通。她们面露恍然之色,反倒更相信了。

此说与连护法相异而同证,可说是帮了她一个大忙。

我心中畅快,不由多瞧了师姐几眼,师姐不便发作,微愠的神情更添让人臆想翩翩的丽色。以往,我在青阳山也是常这么惹逗她,以赏其怒态之美。

霍氏坐在我身旁,后边伸手偷偷在我腰上拈了一下。

我骇然而惊,我的娘!她这小动作怎能瞒过张幼玉与师姐两人?一时只觉头面变大,肿头肿脑,讪讪然不安,张幼玉与师姐则游眸旁视,假作不知,几人神情都有些不大自在。霍氏何等机灵,立时知机,改焰腰为推了我身背一下,瞠笑道:“筠儿,你瞒得娘好!得了许多宝贝,竟也不让娘知道!”

正说笑间,厅外跑来一个下人,说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,是给太乙派仙姑的。

张幼玉与师姐听了,皆大为惊讶。

霍氏道:“这里有两位仙姑,却是给哪位的?”

下人道:“递信那人,说是交给什么圣女,属下也不太明白。”

张幼玉愈岭惊疑,师姐淡淡道:“给我瞧瞧。”接过书信,撕开瞧看。

我只盯着师姐,眼儿不眨一瞬。,半晌,师姐抖动手中信笺,冷笑道:“天下竟有这等奇事!”张幼玉道:“怎么?”

师姐将信笺递给张幼玉,道:“你啾啾。”

张幼玉展开看了,面色渐变,连笑带气,道:“这人准是个疯子!谁不知你自幼备选本门圣女,秘室静修多年,与外边从无往来?俗泛人却称你为师姐,又说你名叫什么‘陈瑶’,岂不可笑?罗嗦一大堆青阳山事迹,说得煞有介事,神龙门弟子李丹?却没听说过此人。”

“等等,”霍氏一惊,问一旁的小荃道:“前阵子府中走丢的小道士,叫什么姓名?”

小荃闪着大眼儿:“是姓李,对了,好像就叫李丹!”

霍氏脸色一变,道:“你快去将齐管家唤来!”齐管家来了,听几人一述也是大惊:“哎呀,不错,那小道士是叫李丹,后来宗阳宫道士也说他来自神龙门!

棋娘前一阵子找得他好苦!却原来……心泛小道士莫非是神智失常了?故而走丢,现今又做些疯疯癫癫的事儿?“

张幼玉面色奇异,道:“竟真有此人,前阵子在贵府待过?”

师姐沉吟道:“我想他应该并未走远,且常常潜入府中。”

两者都称她为“陈瑶”,师姐显然认定昨夜所遇,便是这个写信的“李丹”

了,旁人却当她是泛泛推测之词,并未留意,霍氏问传信的下人:“这信是谁交给你的?”

下人道:“便是那卖针线的姚货郎,他往常挑担子常从府前走过的。”

几人猜疑不定,齐管家道:“属下会尽快查明此事!”

估计他查也查不出什么。我从身后制住那货郎,赠金相托,又展露功法相胁,让他办这件事,他连我影子也没见着。

照我推想,如果昨夜师姐已找到渡劫石,她很快便会离府,若是没找到渡劫石,以她的身份也不会在贾府多待。

师姐如今功力奇高,没法将她暗暗劫走,她一回太乙门总坛,门深似海,要与师姐相见,想必更难。

我不愿失去在贾府与师姐难得的接触机会,昨夜,当她听到自己的名字“陈瑶”时,似乎有所触动,那么,我提供给她更多的往事细节,她会作何反应呢?

书信是我亲笔手书,我那如被狂风吹到的歪斜字体,往日的师姐常拿来笑话的,印象自深。那花押下龙爪暗记,更是师姐自己手创。在青阳山时,总臆想将来行道江湖,神龙门不可无自己的暗记,兰心慧质

的师姐便设计了这一鳞半爪见真龙、简拙而又有意趣的龙爪之记。

其他或易忘失,常人对自己亲创的物事却往往终生不忘。

见了这些,师姐是否能想起更多,并忆起我这个师弟呢?

若这些都不够,那么,我向霍锦儿请得符法,碾碎青阳残丹作汁,以它长期弥留的灵气供养符法所需灵力,而留下的这龙爪之记,将会时时出现在师姐的脑海中,无论醒时梦里,挥之不去,直到青阳丹汁灵气消逝。

……师姐,但愿你的记忆未被全然抹去,苍天可怜见,教你我有重逢之日!

将来的结果尚不能知,以目前看,师姐显然未被触动,但我一点不后悔今日此行此举。

至少,我确知师姐遭太乙派动了手脚,前事尽忘,而我,已在师姐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,更在信中与她约了一月后相见,想必师姐事后若有触动,届时定会设法赴会。

不管太乙派将会如何阻扰此事,也无法挡住我寻回师姐的决心!在这一个月中,我定要弄清师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,设法救醒师姐!

我身坐如钟,面露微笑,头顶却然旋着寒丝丝的凉气,心中激荡起炽烈战意……

“大公子,该去换新服了!”